面包

嗑爆路障男孩

【LM/ER】命定(下)

*灵魂伴侣AU

*大量且顺序混乱的原著台词(有凑字数之嫌)

*

格朗泰尔陷入名为安灼拉的狂热之中,用时只需几分钟。

格朗泰尔发誓他会铭记那天。

当时,他混在雕刻场的粗胚工之间玩着骨牌,破天荒地赢了不少。

及时行乐是格朗泰尔的座右铭,他用战利品全换成酒水,醉倒在骨牌桌下。

当他爬起来时,他以为天堂踩在他的脚下。天使站在位于他前方的大理石桌面上,扬着手,向他召唤。

格朗泰尔消息灵通,他当然知道站在他面前的青年是谁。可他们注定不是同一路人,一直以来也就没有多少关注。

而现在,他算是明白了为什么ABC朋友会的领袖有这么多追随者。

一些人天生适合做激励人心的演讲。

在场的每个人都为安灼拉描述的前景痴迷,除了格朗泰尔。

格朗泰尔正忙着为安灼拉痴迷。

 

*

格朗泰尔被无情地拒绝了,青年的教养很好,反应不算剧烈。所以他还没能排上格朗泰尔用生命谱写的花样拒绝清单人物的前二十。

可谁叫他是安灼拉呢,格朗泰尔决定将他名列第一,每晚把他的拒绝画面在脑海里重复闪现,他要拥抱这些记忆入眠。

 

当格朗泰尔想要扒着什么不放时,他还是有法子的。当晚,他拜访了古费拉克,这位一直想让他加入的老朋友。

然后,ABC朋友会多了一位成员。

再然后,酒鬼每天都到缪尚咖啡馆报道,风雨不改,比他求学时勤奋多了。

 

*

他们有一个据点让人给端了,驻守那里的好几个主要人物被带离,与他们失去了联系。长久以来的计划被突然打乱,一时之间人心惶惶。

缪尚咖啡馆里,ABC朋友会的成员三三两两地在讨论,和以往的高谈阔论、东拉西扯的胡闹不同,这一次,空间里充满令人听不真切的嗡嗡低语。每一个人都处于担心同伴,忧虑未来的愁云之中。

这些破事当然打扰不了格朗泰尔的兴致,他躲在酒瓶后面,唱起在市井里听来的小曲,鞋底配合粗犷的嗓门,一下又一下,敲击着木质的地板。在压抑的环境里,这道噪音一般的曲子异常响亮。

他用庸俗的歌词,嬉笑怒骂,从早上碰到的邻居,到路易十四甚至拿破仑,无一幸免。

调子轻快,强行押韵的尾字生硬又滑稽,明显可以看出是格朗泰尔当场瞎编的。可就是这首瞎编的玩意儿,将大家从低沉的情绪中拉扯出来。

众人有了宣泄的途径,你一句我一句,开始跟唱。

呵斥的语句已到嘴边,却被安灼拉自己生生压下,同时收起的还有已经踏出的脚步。领袖维持同一姿势,沉默不语地站在一旁,与其他人一样,注视着格朗泰尔。

这是第一次,他用正眼看待团队里的边缘人。

悲观主义者通过极端讽刺的方式,引领众人,找回他们的激情与乐观。

“我们要重新拟定计划。”待大家的情绪稳定后,安灼拉稳步向前,他有意无意地扫了格朗泰尔一眼,才又继续开口,“他们摸清了我们的一条线,我们也能顺着这个点进行反击。培养战士需要时间,这点耐性我们还是有的。像这样的意外状况也许以后还会发生,所以我们最好有一个万全的应对方法和心理准备,以免再一次被打得措手不及。”

成员们在安灼拉的带领下重新明确了目标,他们语气冷静,给出的对策亦条理清晰。全然没了之前的慌张。他们神情庄严,一人一条建议,在旧的理想蓝图上,增添了更具体的边角。

下达好了指令,安灼拉把视线重新投向格朗泰尔。酒鬼早已游离到了人群之外,他歪歪扭扭躺在长椅上,开始新一轮的醉梦生死。

其实如果安灼拉再迅速一些,就能轻而易举地捕抓到格朗泰尔满是专注的漆黑双眼,和里面一丝躲闪不及的痴迷。

 

*

格朗泰尔在画画,这通常发生在他醉得还有几分清醒而全体人员又把他落在了科林斯的时候。无所事事不想回住所,醉醺醺的酒鬼只好掏出随身携带的炭笔和纸张,乱涂乱画。

偶尔,只是偶尔,安灼拉会碰上这样子的格朗泰尔。

 

长期以来,安灼拉养成一个习惯。集会前和散会后,他都会以据点为圆心,绕着弯弯曲曲的街道侦查一番,确保成员的安全和据点的隐蔽性。

因此他一直是来得最早,又离去得最晚的一个。

在这方面,他做得悄无声息,连以观察他作为人生意义的格朗泰尔都没有发现。

又一个聚会结束在深夜。

这个点数,小街上已然寂静无人,整个巴黎逐渐陷入沉睡。

巡查过后,安灼拉站在内巷一角,避开街灯,最后扫视一遍科林斯,以此作为本次任务完成的标志。

确认万无一失后,安灼拉正打算直接离开。可没等走上几步,他停了下来。

安灼拉在翻找。

位于外套口袋里,准备拿去销毁的手稿,不知去向。

双眼猛然变得锐利,大脑快速运作,安灼拉顺着记忆走了一遍。最终推测,刚才的聚会里,他因公白飞和弗以伊的争论有所启发,把手稿拿出来修改过后,没有放回——虽然临走前他肯定自己曾仔细做过检查,没有遗漏任何东西在可视范围内。

手稿经过加密,若真流到有心人手里,安灼拉自信他们也不会得到什么有用消息。而且手稿上的内容他已经全记在脑子里,丢了也没什么损失。

只是,安灼拉抿着唇,还是谨慎些为好。他来到科林斯大门前,跨步朝酒楼里走去。

科林斯漆黑一片,店主于什卢老爹身体欠佳,和他妻子早早休息。一楼的尽头,女佣人细细碎碎的闲聊声随着烛光时隐时现。她们已将二楼收拾完毕,现在正在厨房清洗碗筷。

黑暗中,安灼拉摸索到旋转梯的位置,一步一步往上走。木板在脚下吱呀作响,显得四周更加幽静。

二楼本该人去楼空,可角落里却出乎意料地坐着一个酒鬼。

酒鬼将椅子移到餐厅唯一一扇窄窗旁,借一丝星光作画。

这便是安灼拉第一次撞见格朗泰尔作画的场景。

 

格朗泰尔低着头,安静又专注。

而他用来作画的纸张缺了一个角,一个无比熟悉的缺角。安灼拉眉头一挑,他想他总算找到了自己遗失的手稿。

二楼比一楼好上一点,起码这里仍留有一盏煤油灯,想来是两位女士好心,见格朗泰尔还在,没有把它弄灭。然而灯火将要燃尽,烟雾大于光亮,失去了照明的意义。

四周过于昏暗,安灼拉根本看不清酒鬼在画些什么,不得以,他只好走近些。

喝了酒的人五感都不太灵敏,格朗泰尔压根没有发现逐步靠近的安灼拉。

酒鬼洋洋得意,他捡到了安灼拉的手稿。现在,他正用安灼拉手稿的背面画着画,一种诡异的满足感在他心中滋长,他想为此得意地大笑,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笑着笑着,格朗泰尔咕哝了几句只有他才听得懂的话语,随后脑袋砸在桌子上,睡着了。

醉酒与沉睡状态的转变只发生在一瞬间。

安灼拉眨了眨眼,对一个人发酒疯时所产生的行为模式有了全新的认识。

没了酒鬼的折腾,科林斯重回寂静,安灼拉又试探性地向前走了几步,确认格朗泰尔真的睡着后他才弯下了腰,抽出被酒鬼压着的手稿。

泛黄的纸张画着一个女子,安灼拉猜测也许是格朗泰尔的恋人。消瘦的脸庞透露出麻木,唯独一双大眼睛仿佛还闪现着将要熄灭的渴望。画作毫无特色可言,毕竟这种神态的人民,到大街上随手一抓,有一大把。

撰写手稿时的激情还在心胸游荡,希望与理想仍旧跃于纸上。

而现在,格朗泰尔让激情昂扬的背面,增添了人民的苦难与悲观。

酒鬼的无心之举,道出了本质——苦难的人民站在背后,青年学生们只要回头,便有了奋斗的目标与坚持。

 

蜡烛不知何时已经熄灭。于幽邃的黑暗里,安灼拉最后望了手稿一眼,离开了科林斯。

 

自那以后,安灼拉没有再见过那张手稿。

自那以后,安灼拉会时常忘记拿走无用的手稿。

 

*

他们来了一位新成员,叫马吕斯,傻小子马吕斯有一条小尾巴,除了本人,其他人都发现了。

这个尾随在马吕斯身后的小子,瘦得像根柴干,让人很难分辨得出真实年龄。

格朗泰尔却一眼看出那是一个姑娘。这个发现让格朗泰尔酒也不喝了,他左摇右晃,跨出缪尚咖啡馆,脚步错乱却足够安静,悄悄来到因马吕斯离开而准备归去的姑娘身边。

挡住了姑娘的去路后,格朗泰尔开启了醉汉逗姑娘的戏码。

“滚开!”假小子性格刚烈得很,就像一个真小子。她猛然推开格朗泰尔,咬着牙,发出嘶嘶的威胁。

“别说得那么狠丫头,也许我是你的灵魂伴侣。”格朗泰尔驾轻就熟地应答。他扬了扬手腕,让对方看清楚他手腕上的字。

“我再说一遍,滚开!”这一次的声势弱了下来,小姑娘明显被吓到了,她接连后退,钻进脏兮兮的小巷,左避右闪,落荒而逃。

 “好吧,看来今天就是我们的永别之日。”格朗泰尔放下袖子,毫不在乎地往回走。

 “别再用你那字吓唬姑娘们了酒桶,这个月第几个了。”古费拉克在一旁看不下去。“从我认识你开始就一直是这鬼把戏,不腻么。”

“你不能剥夺我所剩无几的乐趣。那一张张吓坏了的小脸蛋,是点亮我一整天的关键。”格朗泰尔一屁股坐在古费拉克所处的桌子上,像一个打了胜战,获得丰厚战利品的将军,沾沾自喜地炫耀着。

“而这些字,除了用来逗弄那些可爱的姑娘们,我可想不出第二个用途。”他举起手腕,随口嚷嚷,刚好撞上安灼拉的目光。

通透的眸子里,平静无波,犹如山谷的清泉,没有任何情绪。

格朗泰尔心中一颤,他低下头,不大自在地扭了扭,乖乖坐回椅子里。

*

送走了前来捎口信的小娃子,格朗泰尔闷闷不乐地喝着酒,他在等白昼,即使理智告诉他,等也是白等。

事实果真如此,格朗泰尔越等越伤心。

自从他搞砸了安灼拉唯一一次派给他的任务之后,安灼拉就不理他了。当然,安灼拉平时也没怎么理过他。

格朗泰尔的伤心一定很明显,若李和博须埃都看出来了,甚至为了哄他开心不去参加葬礼。真是好兄弟,不像没良心的某人。格朗泰尔吸吸鼻子,狠狠地抹了把嘴。

他带坏了两人,安灼拉会生气吗。

噢,安灼拉……

格朗泰尔又伤心了。

格朗泰尔仰起脖子,一口气灌下了半瓶酒。当初,酒能让他忘却灵魂伴侣,现在也一定能让他忘记安灼拉。

而他亲爱的搭档并没有令他失望,他办到了,格朗泰尔忘乎所以,尽情高歌。

 

他以为他办到了,真的。

直到安灼拉站在他的跟前。汗水从泛着红光的脸颊,一路滑到白皙的脖颈,沾湿他的衣裳。

格朗泰尔知道,战争天使从硝烟中来,准备投身烈火堆里。

而他对此无能为力。

“滚开!格朗泰尔,到别处灌酒去。”这么多天以来,安灼拉终于和他说话了,“不要玷污街垒!”

“你知道我信仰你。”

“滚开!”

“让我醉死在这儿吧。”

酒鬼半死不活地赖在那,眼神温和柔软,说出的话语却还是那般轻佻不作为,就像他们的初见。

安灼拉端着步枪失望地走了。

到了现在安灼拉仍旧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要对这人产生期待。

也许醉汉永远只能是一个醉汉。

 

*

安灼拉自豪地挺立屋角,好似一尊不可撼动的石像雕塑。

他的神情坚毅,整个人显得通明透亮。

握在手中的枪筒绑着一条破碎的红布,这条自从有了灵魂伴侣后便一直绑在他手腕上的布条,犹如掀起了风暴的旗帜,在黎明中飘扬。

如果说演讲中的安灼拉是指引方向的天堂使者,那么英勇就义的安灼拉便是准备献身的神明,任谁见了都心存敬畏。

士兵们互看了一眼,等待军官的命令。

“共和国万岁!我也算一个!”一个洪亮的声音在一旁骤响。

一瞬间,安灼拉睁大了眼。

 

*

格朗泰尔睁开了眼,首先看到的,是科林斯的地板——潮湿暗红,洒满了半干的鲜血。只需一眼,格朗泰尔全明白了,心中预演过无数次的悲剧在眼前呈现,比起恐惧或悲伤,格朗泰尔更多的是震撼。

“打死我吧。”安灼拉的话铿锵有力,在寂静中如惊雷,炸入格朗泰尔的耳朵里。

醉意顿时消失。

“共和国万岁!我也算一个!”像是害怕错过什么,格朗泰尔急忙对着安灼拉所处的方向喊道。

他拨开士兵,步伐坚定。

他的领袖安静地站在那,一身凛然。从容的目光停留在格朗泰尔身上,等待着他来到身旁。

“共和国万岁!”这一次,格朗泰尔喊得真情实意,在明晃晃的枪口前,他突然理解了安灼拉一直以来做的一切,这让他更爱安灼拉了,爱?上帝啊,他居然用了爱这个词,“你们一次打两吧!”

格朗泰尔扭头望向身侧,希望他的醒悟不会太迟。

“你允许吗?”

然后他获得了安灼拉的微笑和伸向他的手。

手腕上的字正是……

嘣!

排枪已响。

 

FIN.


关于bug:

因为E在6月6日一句话没说,所以R手腕上的字自动提前一天即是6月5日的。(为了圆梗我也是评了。)


最后,ER牵手纪念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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